同船渡共枕眠原诗全文

廷勇,我的朋友,现在生活还好吗!

一转眼,二十九年过去了,本来我已不记得那是哪一年的事了,却清晰记得那年,满大街都能听到周华健的歌曲《花心》,和黄安的歌曲巜新鸳鸯蝴蝶梦》,还有隔壁工地上露天收看的电视巜新白娘子传奇》,以至确定那是1993年。

多么令人难以忘记的青春岁月,你来自四川平武县,我来自湖南双峰县,相隔不过两天先后进了广州黄埔区xx铝厂,一同干起了铝厂仓库的普工——搬运装卸工。每天的工作就是铝厂生产的门窗型材出货装车,活多时一天装个十来车,整组十来个来自湖南四川广西年青力壮的小伙子,这三个省份的民风自古都有吃苦耐劳,霸蛮坚韧的性格,大家年龄相仿,意气相投,也不知偷奸耍滑,避重就轻。干起活来一个个生龙活虎,朝气蓬勃,兴起时更是大汗淋漓,赤膊上阵。工作闲暇之余,大家聚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胡吹海聊,同时也不忘把自己家乡要捧着上了天。而你廷勇尤其善言,讲起来滔滔不绝,形象生动,而我呢,善问爱听,也许来自偏僻小城的原故,一切都充满新奇有趣,廷勇讲的不管真的假的,一切照单全收,听得津津有味,兴趣盎然。什么四川哪里产天麻,人参啦,怎么挖人参要糸红绳防它跑了啦,怎么去阿坝州挖虫草啦,怎样去原始森林围山打猎喊山啦,还直接热情地放话:有机会带点家乡的特产,天麻,野猪腊肉让大家一起尝尝鲜,一边又叹息不止,来广州真是太挤了,在成都转车,一个装有家乡特产的袋子硬是挤丢了。是啊,太挤了,我也是坐二十多钟头的闷罐加班车才到的广州,水土又不服,胸口喉咙感觉压了一坐山,声音也嘶哑了,无精打彩地熬了个把星期才缓过神来,除了讲吃,就爱听你讲四川的名山大川,什么雄伟峨眉山,秀丽的九寨沟,四姑娘山的传说,一线天的险峻,讲起四川元帅诗人陈毅,又是本家,就不忘来一句格老子的,尽显豪迈霸气。这下可不惹翻天了,其它省份的弟兄难免要抬杠了,哪个省份又没有个过响当当的英雄豪杰,元帅大将什么的。我们湖南毛主席名气太响,我不讲他,我讲另一个离我家特近的一个伟大的先烈——蔡和森,讲他的革命事迹,丰功伟绩,讲他的远房亲戚后人,为缅怀革命先辈给后辈取名青松,红梅。儿童时节,我还跟青松红梅玩过游戏啦。广西兄弟难免有些挂不住,一时间又找不出难分仲伯的名人来,难免挖苦讽刺起来,抬起杠,红脸粗脖子放起来嘴炮,就差动手了。廷勇又来打圆场,话也是一套一套的:我们来自五湖四海,出门打工聚一起,百年修得共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为了这个来红脸吵架,不值得,不值得。话一出,大家也哈哈一笑,就算化干戈为玉帛了。

` 是啊,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想起这句话,不由让我进入沉思,往事历历在目,温馨而繁杂,老书曾这样表述: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先讲百年修得同船渡。

同事打工仔在一起,生活在陕小的生活空间,有时也耐免必须而武力解决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难免不都是不雅的粗俗的、南腔北调各地方言的国骂了,广东骂人有(洪高刹),四川有格老子的、你个锤子,仙人板板,湖南有xxx,其它省份大都大同小异,一样的不堪入耳,我也不一一介绍,污辱大家耳朵了,真要是骂起来,别人听不懂,自己的脸都羞麻了。

有过两次方言产生矛盾都跟河南人有关,也许河南地处平原,这里的人声音高上扬,平常讲话就像在吵架,真要是打架,是不是打得嬴先不管,声音先就压人一头。一次我一个生产组的老乡和一个河南黑大个,在过道上,怎么一句话就扛上了,两人一般高,黑大个体块还大些,两人一比划,五秒,黑大个被我老乡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啪"的一下,躺地下了。老乡马上点到为止,不再动手,冷冷看着戒备对方的反应。黑大个领教老乡的厉害,悻悻地爬起来,自嘲嘟啷了两句,拍拍屁股上的灰走了。还有一次,一句“锤子"就把一个矮个子广西小伙子给惹毛了,人家是矮点,私下里管他叫土行孙,你别当面喊呀,广西仔矮是矮点,样子却凶狠彪悍,衣服一扯,就露出了手臂上狰狞可怖青黑刺青,一弯腰,就从床底翻出一个啤酒瓶,用力往地一砸瓶底,砸出锋口就要下死手见红。还好,啤酒瓶识趣来事,来的稀碎,玻璃和残酒淌了一地,土行孙正欲另找凶器,他们的老乡一齐动手,三个四个死死按住这个激得发狂老乡,免得把事搞大,圆不得场。胆小的作鸟兽散,胆大的赶紧劝河南人起身离场,搞个好汉不吃眼前亏,事后服个软,而且有错在先,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为这小事弄这么大动静,犯不着。大家能够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那是缘份。……这次又是河南人,我也烦闷,我又不是同河南人有不快过节,要故意抹黑河南人,路遥曾在其作品歌颂河南人,热情好客,乐于助人,古道热肠,我思来想去也许是这个原因,一来两事纯属巧合,撞河南人身上了,二来河南活声调高亢上扬,客易引起外省人误解,而陕西话地处黄士高原,声音也高亢嘹亮,两省之间容易产生声调共鸣而亲切。而其广西湖南四川都是高山或丘陵地区的地理差异易产生误会所致吧,这样一想定,心里也稍稍释惑。

再讲(千年修得共枕眠),本来廷勇是跟湖南祁阳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合伙同睡一张床(年初入厂人多还未普及一人一床),那小伙子刚从车间普工,提为生产组工式组员,计件工资比普工要高好几百元收入,可惜前面却有厄运在等着他。入组不过三四天,经验不足,出事了。

生产车间有两台铝型材生产冲压型大形机器设备,一台冲压力8oo吨,一台冲压力45o吨,生产过程是由铸造组将铝锭和产品废料高温熔化加工成两种大小的铝棒,以供生产使用,生产组通过这冲压设备再次把铝棒烧得通红,经过冲压,从模具里挤出型材。正常情况下,机器操纵按扭启动,三四秒就可以看到铝材从模具口前端出来,达到一定长度锯断就行,可那次,十来秒也不见出来,小伙子不自自主探头往模具口瞧,只听见“嘭”一声异响,一道白光飞过,小伙子叫一声都不曾叫,躺地下了,原来机械炸樘了,由于铝棒中含杂质,堵塞了模具口,压力作用,铝棒压成了锋利铝片,超过极限,铝片,模具碎块残渣,冲樘而出,大块模具把房顶石棉瓦打出一个圆洞,其他残渣大溅四方,造成一死二伤,组长被铝渣咂伤头骨,鲜血淋淋,另一名组员划伤手臂,个把月只能养伤了,这位小弟最惨,铝片直接划过喉咙,没多久,一命呜呼,鲜活的生命还未绽放,就已凋零,厂里,家属折腾好久才把善后赔偿迖成一致。

同床的兄弟出了事,廷勇再也不到那床上去唾了,背上被子就跟我挤成一床。我们就更无话不说。原来,廷勇有兄弟四个,有个二哥在黄埔长洲岛当兵,记得是个团指导员,很和蔼可亲,有空时我们一起坐船去玩过两次,也游览了黄埔军校,可惜没照相,偶尓调侃起来,我们共乘过一条船,也同睡过一张床,前世有一干一百年的交情。这就我跟廷勇的故事,底下附有我们的照片,由于世事变故,我们失去了联系,汶川大地震那年,平武也是重灾区之一,不知廷勇当时在哪,有没有躲过灾难,不得而知,只求他平安健康,希望头条看到的朋友,有认识廷勇现状的,他家详细地址,(四川平武县大桥镇小楼村樊家小组)特别四川当代的头条朋友,有知道情况的,告之一下。不胜感激。也祝廷勇生活幸福,万事如意!

廷勇

我和廷勇在黄埔区红山电影院门口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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