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服别人时还有另外一个技巧,那就是苏格拉底的“产婆术”。这种方法不像“Yes,But”定律那样,用我们自己的观点来驳斥他人的观点,而是用他人自己的观点来驳斥他人。在驳斥的过程中,主要是通过讨论问答甚至辩论的方式来揭露对方观点中的矛盾,而不是直截了当地指出,从而达到引导他们自己得出正确答案的目的。让他了解到,他所认为是真的东西,原来是假的;他所认为是对的,原来是错的。
如何用他人的观点驳倒他人,不愧是哲学家
苏格拉底的母亲是一个接生婆。他从小就跟着母亲到别人家去接生,帮助递递器械,打打下手。这一段生活经历在苏格拉底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他从助产中得到了启迪,创立了一种教育方法,他称其为“产婆术”。这种方法首先让对方说出自己的观点,然后按照对方的逻辑进行推理,从而发现矛盾,让对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时再不失时机地表明自己的观点和态度,让别人来接受你的观点,这样比直接驳斥反而更有效。
为了更形象地了解产婆术,我们摘录了色诺芬的《回忆录》中苏格拉底与欧谛德谟有关正义的一段对话。欧谛德谟一心想当政治家,为了帮助这位年轻人认清正义与非正义的问题,苏格拉底在与这位年轻人的对话中使用了产婆术,以让他认识到自己观点中的矛盾。
如何用他人的观点驳倒他人,不愧是哲学家
苏格拉底:让我们列出两行,正义归于一行,非正义归于另一行。首先,虚伪归于哪一行?
欧谛德谟:归入非正义一行。
苏格拉底:偷盗、欺骗、奴役等等应归于哪一行?
欧谛德谟:应归于非正义一行。
苏格拉底:如果一个将军必须惩罚那极大地损害其国家的敌人,他战胜了这个敌人,而且奴役他,这对吗?
欧谛德谟:不能说不对。
苏格拉底:如果他偷走了敌人的财物,或在作战中欺骗了敌人,这种行为如何呢?
欧谛德谟:当然正确,但我指的是欺骗朋友。
苏格拉底:好吧,那就来专门讨论朋友间的问题。假如一个将军所统帅的军队已经丧失了勇气,处于分崩离析之中,如果他告诉他的士兵,生力军即将来增援。他欺骗了战士们,使他们鼓起勇气,取得了胜利。这种欺骗行为如何理解呢?
欧谛德谟:也算是正义的。
苏格拉底:如果一个孩子有病,不肯吃药,他父亲欺骗他说药好吃,哄他吃了,他的病因而好了,这能算欺骗吗?
欧谛德谟:也应划到正义一边。
苏格拉底:假定有人发现其朋友发了疯,因怕他自杀,就偷了他的枪,这种偷盗是正义的吗?
欧谛德谟:应该算是正义。
苏格拉底:你不是说不能欺骗朋友吗?
欧谛德谟:请让我把所有的话全部收回。
从上面的一段对话中,我们可以看出,提问是苏格拉底“产婆术”谈话法的核心。苏格拉底就是通过步步紧逼的方式对欧谛德谟进行提问,让他发现自己观点中矛盾的地方,从而实现步步为营的目的。当然,这种方法对提问者有很高的要求,你必须要有清晰的思路,否则自己就会被对方“绕”进去,不仅驳斥不了对方,反而会接受对方的不合理的观点。
如何用他人的观点驳倒他人,不愧是哲学家
苏格拉底的“产婆术”的特点在于,先避开对方的论点,不作任何评论。绕开对方准备得最充分、认为最有把握的论点,采取避而不答、含而不露的态度,通过提问者的提问和当事人自己的分析,引导对方大胆地回答自己的问题,从而落入自己之前所设的“圈套”。
苏格拉底的“产婆术”作为一种教育方法,在教学中得到广泛应用。在课堂中,主要采取师生问答的形式。苏格拉底在教学生获得某种概念时,不是把这种概念直接告诉学生,而是先向学生提出问题,让学生回答。如果学生回答错了,他也不直接纠正,而是提出另外的问题引导学生思考,从而一步一步得出正确的结论。苏格拉底倡导的“产婆术”对后世影响很大,直到今天,这种方法仍然是一种重要的教学方法。卢梭、布鲁纳等人提倡的“发现法”,也明显受到苏格拉底这一方法的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