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明小道

胡志明小道横跨越南、老挝两国纵贯南北全境的崇山峻岭中,在这里的长山山脉,大部为热带森林所覆盖。

在崇山掩蔽中,由中国援助修建的12号公路从老挝进入越南中部,9号公路通过老挝的班东进入越南中部广治省的辽保,从辽保向东深入,就是当年美军海军陆战队的重要基地溪山。

胡志明小道总长约2万公里,这个名字当年是由西方媒体叫出来的,越南称之为“中央走廊”。

当初,人们只知道,它是越、老边界和越南、柬埔寨边界崇山密林中的一条运输线,起始地点、长度以及具体路线外界谁也说不清楚。

曾经,美国人花了很大代价,寻找这条小道的具体位置,企图卡住北越对南越的人员、物资供应,但直到他们从越南撤出,也未能弄清这条小道的真实面貌和奥秘之处。

1959年5月5日,根据抗美斗争的需要,越南决定正式开辟一条向南方运输的道路,这就是被美国人称之为“胡志明小道”的一条秘密补给线,它可以说是越南南北方之间的一条“大动脉”,是一条炸不断的“生命线”。

行进在“胡志明小道”上的自行车运输队

“中央走廊”北起广治省西南山区越老边界处,向南跨越边海河17度线,进入老挝境内,经过中、下巴特寮解放区,越过9号公路、车邦河,沿长山山脉西麓向南伸展。

经沙拿湾地区到阿速坡,向东北部进入菠萝芬高原,翻越长山山脉进入越南昆嵩和广南交界处。

在此处,又分为两条线路,一条经昆嵩高原至西原的加莱、多勒西部至西宁地区。

另一条是从昆嵩、广南交界处向东翻过长山山脉,跨越14号公路,至广南省西南山区,由此再向南,经过广义、平定、富安、庆和、林同高原到D战区(多勒境内)向西到达西宁。

越南各省都有小路连接中央走廊,从越老边界17度线步行至西宁地区需要3个月时间。

从越老边界17度线,至中部中区领导机关(广南省三岐附近)需走一个半月。

从中部中区的广南省,经广义、加莱、多勒、边和、土龙木到西宁南方总部,步行要两个半月时间。

1959年5月9日,越南人民军根据胡志明主席的指示,成立了“559部队”,又称“长山通道部队”、“559司令部”,专门负责对南方的后勤供应工作,辖有交通联络团及警卫、通讯、工兵、运输队。

在胡志明小道运输物资,主要运载工具是自行车,另外还有牛车、手推车、大象等,运输效率不高,但在当时的条件下,通过这条小道运输物资依然发挥重要作用。

抗美援越中,中国为南越胡志明小道特意研制了能载重货物的自行车(1965年上海自行车厂的永久26寸军用自行车,也称26寸连用自行车)。

据统计,中国在越南战争时期先后向越南援助20万辆以上的加重自行车(数量之多,甚至在1979年战争时我军还在越南仓库发现崭新中国自行车),有永久牌的26寸军用自行车,也有凤凰牌的自行车,有效的支援了越南人民抗美,帮助越南人统一南北。

“胡志明小道”的运输人员,全部着巴特寮军装,部队驻地和单位番号多以XX生产基地或XX工地来命名。

整条“胡志明小道”从北纬17度线到西宁附近,沿途设置了无数个接待站,这些站点都设置在隐蔽不易被敌人发现的丛林里。

6月10日,北越部队首次通过这条“特殊通道”,向南方运送武器装备,每名运输人员运送4支步枪或大约20公斤弹药。

1960年,胡志明小道投入使用后,美国人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小道的存在。

1961年初,胡志明部队不得不将路线做了调整,绕道老挝运送作战物资,运输工用改装的自行车,驮运大约200公斤作战物资南行,先后有10万余人参加。

“胡志明小道”上,站与站之间的距离有长有短,在这里计算路程的单位不用公里,而是用“小时”,通常说某站到某站有几小时的路程,这是根据多种情况和多次行走的经验与教训而决定的,如路况、敌情、人的体力承受能力等等。一般是一天走一个站的路程,从3个小时到12个小时不等。

一开始,人们不理解这种安排的原因,有时路程安排得太短,有时则要夜行昼伏,走过以后才知道,这完全是按既定方案走的,没有任何个人的“随意性”。

譬如,今天要过某条公路,那就要根据公路上的敌情决定何时跨越公路最安全,任意提前或错后,不仅不安全,而且还会给自己的人造成误会,跨越公路的地方暗中都有游击队员守护。

记者正在拍摄“胡志明小道”上的自行车运输队

而且,南越的别动队、特务常常化装成老百姓暗中活动。

六联区是“胡志明小道”最难走的一段,一是因为人的体能储备走到这里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二是这一段路沿途人烟稀少,没有站住,粮食、副食缺少。

这段线路,一般需要步行3到4个月,路程较长,据说这条线路主要是用来输送需要沿途工作的越南南下干部。

1963年7月,一个南下干部团,在通过平定境内9号公路时,遭遇伏击,近40人牺牲,这是这条线路发生的最大的一次伤亡事件。

1964年初,美国向老挝施加压力,要求摧毁境内的“特殊通道”,8月,经过老挝的同意,美军侦察机开始飞到“特殊通道”老挝段进行空中侦察。

10月14日,老挝也出动T—28教练机进行空中侦察,12月,美军战机独自对老挝境内“特殊通道”展开袭击,企图拦腰炸断“胡志明小道”运输线。

当年,随着南方作战的需要,北越部队使用中国和苏联的机械,对这条特殊通道进行扩建,使其可以行驶卡车,以提高作战物资运送的速度和数量。

不仅如此,新的“特殊通道”还秘密建造了地下兵营、仓库、车间和油库等设施。

1965年2月,美国陆军特种部队指挥官率领“非常规战”越南南方雇佣军地面组前往老挝,这些小组名义上叫作“学习观察组”,实际上,是专门破坏“胡志明小道”的。

在长达6年的时间里,这些小组执行了数百次秘密任务,一旦他们确定目标,立即呼叫美机空中袭击。

不仅如此,他们还疯狂捕杀北越游击队员、埋设地雷和偷袭“特殊通道”设施等。

在整个秘密战行动中,美国陆军先后动用2500人,越南南方政权出动7000名特种兵,给“特殊通道”造成很大破坏。

尽管采取了一系列行动,但是他们发现,北越仍在通过这条“特殊通道”,源源不断地向南方输送兵力和作战物资,美国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曾明确表示,要设法阻止胡志明部队向南方渗透。

1965年3月,美军借口越南南方航空基地遭袭,展开“滚雷”战役,猛烈空袭北方部队,与此同时,美军航空兵乘机对“胡志明小道”老挝段展开绞杀战,这就是代号“钢虎”的轰炸行动。

4月3日,美军首次出动2架B—57轻型轰炸机对老挝路段实施轰炸,随后,美军其它战机投入空袭作战,包括F—100、F—105战斗机和B—26轰炸机,12月,可携带近30吨炸弹的B—52重型轰炸机首次轰炸老挝路段。

面对疯狂的空袭,“胡志明小道”上的运输卡车,不得不在夜间行驶,因为驾驶员比较熟悉路况,夜间不用开灯,如果卡车不得不在白天行驶时,就涂上绿漆或盖上绿树枝,进行伪装。

美军航空兵展开夜袭时,一般先由C—130运输机投掷照明弹,然后由其它战机负责攻击,机型包括运输机改装的“空中炮舰”,如AC—47、AC—119和AC—130等。

由于北越部队加强了防空,1967年,美军不得不大量换用新式战斗机F—4进行空袭作战。

为了去除树叶的干扰,美军在这里广泛使用各类除草剂 (15种除草剂),而橙剂是使用量是最多的。

1965年10月,中国援越部队进入越南北方之后,越军通过“胡志明小道”,把大批作战部队输送到南方,并且,组织数十万民工扩展“胡志明小道”和执行支援南方的运输任务,逐步把开始只能人背肩扛的羊肠小道,建成可以通过重武器的战略交通网。

1966年,美国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对空袭越南北方失去信心。“滚雷战役”结束后,负责国际安全事务的助理国防部长麦克诺顿建议:

在越南中部狭窄之处建立一条东西向的高技术隔离带,以隔断“特殊通道”的使用。其中,老挝隔离段宽约16公里,将投放各种先进的传感器,随时监视卡车等车辆的行驶。

卡车行驰在扩建后“胡志明小道”上

1966年9月,麦克纳马拉下令实施这项工程,由于北越部队的强大反击,越南段的工程最后不得不取消,美军只好在老挝境内修建隔离带。

老挝隔离带修好后,美军战机和地面特种小组,投放了2万多个震动和音响传感器,只要车队经过,传感器马上就会记录其方向和速度等数据,自动发送信号,美机随即进行追杀。

同时,美军还在泰国建立了代号为“阿尔法特混部队”的渗透监视中心,负责传感器信号接收和处理。11月,美军派出EC—121电子侦察机进行空中信号接收并转发渗透监视中心。

传感器作战一直持续到战争结束。然而,传感器电池只能使用几周,就必须更换,为此,美军不得不经常投放新的传感器。

据不完全统计,从1964年到1967年,美军出动战机18万多架次空袭“胡志明小道”,造成大量车辆毁坏,但是,北越也先后击落132架美军战机。1968年10月,“钢虎”行动停止。

美军虽然一直拼命轰炸和破坏,但根本无法阻止北越通过这条“特殊通道”,向南方运送兵力和作战物资。

1970年3月6日,美国总统尼克松就不得不承认,美军针对“特殊通道”老挝段的绞杀战失败。

的确,尼克松低估了“胡志明小道”运送兵力的能力。

到越战结束时,北越通过“胡志明小道”向南方输送了多达100万人。

不过,“胡志明小道”的损失也很大,其中,美国空军在“突击队猎杀战役”4次行动中,总共炸毁或炸坏4.6万辆卡车。

据不完全统计,越南在战时一共向中国“购买”了10万辆卡车,多数买卡车和武器的欠款都没有偿还,成为实际上的无偿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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