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年间,江陵城中出了几起命案,死者全都是青壮年的男子。他们死后,尸首在不同的地方被发现,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脸色青灰,死状极惨。
从第一起命案发生,衙门便被惊动。办案人员几经查探,均未寻到凶手的蛛丝马迹。后来陆续又死了两个男子,让衙门压力倍增。
朱三与几个朋友聚在酒楼喝酒,直到酒楼打烊,方才散去。大伙结伴同行回了家,唯剩住得偏远的朱三落了单。
喝得半醉的朱三,提着灯笼正往家赶,途径一处小巷。隐隐约约地听到,前方有女子哭泣的声音,朱三走近一看,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
只见女子身形婀娜多姿,穿得十分清凉,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朱三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姑娘,你怎么孤身一人在此哭泣?”朱三温言细语地问道。
“公子,小女子与父母途径此地,在城外遇到了匪徒。他们杀害了双亲,还对我欲图不轨,趁他们不备,我逃走了。如今,身无分文又无亲无故,公子可否收留我一晚。”
“这有何不可,姑娘请随我来。”
朱三的父母走得早,他因好赌成性,输掉了父母留下的家业。后来因欠赌坊钱还不起,祖宅也被收走了。他没了落脚之地,身上又无多少银钱,才不得不搬来这么偏远的地方住。落魄的他不学无术,女孩子平日见到他都躲得远远地,二十有四还光棍一个。乍一见孤身的绝色美人,让他立马动了邪念。
一路上,他怕吓坏女子,装成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等到家,女子随他进屋后,他一把把女子搂进了怀里。女子却并未被他的行为吓到,而是“咯咯”地笑着。
翌日
旁边的邻居见他家门户大开,心里疑惑,上前来查看,见朱三衣衫不整,惨死在房中,吓得邻居哇哇大叫。叫声引来了许多人,随后有人帮忙去衙门报了案。
宋少成是衙门的捕头,他一直带着下属在追查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衙门接到报案,他带着人很快赶到了案发现场。
侦查一圈后,发现朱三与前三位死者都一样。死后衣衫不整,面色清灰狰狞,死前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昨晚你们可有发现什么异常?”宋少成对着朱三的一众邻居询问道。
“回禀大人,朱三总是早出晚归,我们一向睡得早,并未听到什么动静。”
“捕头大人,小老儿昨夜起来如厕,大概寅时左右,听见朱三房中有女子的笑声。小老儿寻思着朱三正年轻气盛,此行为实属正常,并未多事。可如今他不明不白地去了,越想越觉得有些蹊跷。”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开口说道。
“老伯,你确定没有听错,真有女子的声音?”宋少成确认道。
“小老儿虽年纪大了,可耳朵还算灵敏,绝不会听错。”
“多谢老伯。”
宋少成从案发现场回去后,一直陷入沉思。他之前把城中里里外外都盘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外来的可疑人员。死者都是落单的青壮男子,经过仵作验尸,死前身上并未有明显伤痕。老伯的话让宋少成灵机一动,难道害人者是位女子?
深夜,大家都已入眠,街道上冷冷清清。宋少成身后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他决定孤身一人,以身诱敌。可在街道上溜达了一圈又一圈,走得他腿都酸涩了,却一无所获。天快亮了,他才垂头丧气地回去睡觉。
这日,宋少成修道游历天下的师叔,途径江陵县,下榻到了宋家。
“少成,看你愁眉不展,可是在为案件忧心?”九华道人摸着胡须说道。
“唉,正是!不瞒师叔,案件连日排查,一点头绪都没有,上面催得又紧…”提起案件,宋少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江陵县上空有黑气,这一切并非人为,你自是找不到头绪。”
“师叔,难道…还请您出手助我一臂之力。”
“这是自然”
九华道人点点头。
“头儿,我胆子小,就不能换个人去吗?”张甲一想到自己孤身诱敌,不免有些胆怯。
“不行,非你不可。师叔说了我是难得的纯阳之体,邪祟不侵。我之前孤身一人去过,确实无用。而你刚生过一场病,气运低最是适合不过的人选。张甲你放心去,我和师叔都会暗中保护你的安全,必不会让你有事。为了百姓,你忍耐一下吧!”
宋少成看着有些胆怯的下属张甲,开口游说道。
“行,我去!我相信头儿。”张甲硬着头皮,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张甲走在深夜的街道上,只觉后背一直莫名发凉。他虽害怕,却没有认怂,直往偏僻的地方而去。
“…呜…呜…”女子的哭泣声,从桥边传来。
张甲走近一看,哭泣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
“公子,奴家扭了脚,走不了路了。你可否过来扶我一下?”
女子抬起头,容貌艳丽,在月光下我见犹怜。
“男…男女授受不亲,姑娘,你还是抓着这个,我再拉你起来吧。”
张甲在岸边找了截树枝,把一头递给女子。女子拉着树枝借力,起身之时,脚底突然打滑,直接摔倒在了张甲的怀里。吓得张甲,直接伸手将她推了出去。
“公子,好狠的心,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摔疼奴家了!”
女子摔倒在地,自顾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咯咯”地笑着,朝一旁的张甲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公子,你看奴家好看吗?”女子一边笑,一边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吓得张甲闭上了眼睛。
“鬼魅,看招!”
九华道人从天而降,挡住了女子正伸向张甲的手。
“臭道士,要你多管闲事。”
美艳的女子发怒,只见她双手指甲暴涨,面目狰狞恐怖,眼球突出。犹如地狱恶魔,那里还有半分美丽可言。九华道人与鬼魅缠斗了起来。张甲被这一幕,吓得瘫软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宋少成跑过来,扶起地上的张甲,让他远远地躲起来。他自己则抽出佩刀,加入到了战斗之中。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谁都没有讨到便宜。
“少成,你可还是童男?”
九华道人吃力,利用喘息的机会,开口询问道。
“师叔,此刻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宋少成面露羞涩。
“这鬼魅吸食了男子的精魄,实力太过于强悍,今晚恐危矣!你别磨叽,快说是不是。”
宋少成没说话,难为情的点了点头。
“赶紧尿一泡过来。”九华道人利用空隙,从身上拿出一个酒壶,扔到了宋少成的手里。
宋少成有些难为情,怎么也尿不出来。鬼魅久脱不了身,越发愤怒起来,只见她身躯暴涨,攻向九华道人的力量越来越猛。九华道人稍有不慎,便被打中吐了血。
危机关头,宋少成把酒壶朝受伤的九华道人扔了过去。只见九华道人一扫拂尘,酒壶立马破碎,里面装着的液体,直朝鬼魅飞去。
“啊…死道士…我要杀了你!”
鬼魅在喊叫声中,恢复到正常体型,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只见九华道人拿出一个瓶子,把她收入了瓶中。
江陵县的连环杀人案告破,衙门对外宣称,是凶兽害人,凶兽已被除去,便结了案。人们虽有诸多疑惑,可因后来真没有再发生类似的命案,此事也渐渐被人们所遗忘。
后来,在江陵县的城外郊区,发现了三具已腐烂的尸体,经过探查发现死者是一家三口。
宋少成看着那具女尸,觉得莫名眼熟,他认出来了,这女子就是害人鬼魅的尸首。
原来这鬼魅名叫袭娘,父母是临城的商户。那日与父母来江陵城游玩,在城外遇到了匪徒。他们身上带着的财物被抢,她眼睁睁看着父母被杀害。因她生得貌美,最后被歹徒凌辱至死。
袭娘死后怨气冲天,化为了美艳的厉鬼。她找到匪徒并杀害了他们,可还是难平她心中的愤怒。于是她来到江陵城中,专门诱杀落单好色的青年男子。
九华道人知道她生前的冤屈,于心不忍并未将她打得魂飞魄散。可袭娘连害数命,不知悔改,戾气太重。九华道人亲自把她送进了阴司,由管理鬼魂的阴差带她去审判,她今后何去何从,判官自有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