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鱼叔安利了近期大火的日剧《全裸监督》。
该剧介绍了「成人片之王」村西透的奋斗史，以及日本色情产业的发展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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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度相当之大。
聊起性工作者的话题，大部分人都会想当然地以女性群体为参考和窥视对象。
但别忘了，其实成人行业里同样有大量男性从业者。
今天就换香玉从「男公关」的视角，重新探讨这个问题——
《贩卖「爱」的男子们》
大家都知道日本的风俗业一向很发达。
从江户时代开始，只要是在规定范围内，风俗行业就受到法律保护。
这部NHK的短纪录片，就将镜头对准了新宿歌舞伎町的公关俱乐部。
标题就很有意思。
贩卖「爱」的男子们。
当然，这个「爱」是有前缀的。
是需要花钱购买的，让人信以为真的爱。
很多人以为，在风俗业混，长得好看，器大活好就行。
那就真的是太想当然了。
其实这行要做得好，并不容易。
毕竟好看的皮囊那么多，想要有突出的竞争优势，还是得靠有趣的灵魂。
不仅得能说会道，更要懂得审时度势，对情商要求极高。
在最短时间内掌握客人的心理，投其所好，以及和各式各样的人相处打交道的技巧。
至少对于「社恐冷场王」的香玉来说，这技巧我是相当羡慕的。
整个消费过程并不复杂。
第一次进店，店员会递上一本「男公关名册」，最多可以从中选三名。
照片看起来，质量都是丝毫不输流量小鲜肉。
这个环节基本就是看脸了。
如果你有选择困难症，经理也很有经验：
那就选最帅的。
如果你还决定不好，你也可以选择花2000日元（约折合人民币134元），在90分钟内分别体验9位不同男公关的服务，最后选出一个自己最满意的。
非常人性化的设置了。
为了争取到生意，男公关们便要在十分钟之内使出浑身解数，想方设法讨客人开心。
有人一上来就是一顿猛夸：你很漂亮，你真可爱。
（可明明对方戴着口罩根本看不到脸）
客人说自己脾气不好，立马顺着接话：
「原来是披着猫猫皮的狼啊。」
土味是土味了点，但一定不能让话掉地上。
直白的尬吹只是初级。
更有经验者，会懂得通过互动来破冰。
以温柔的交流和试探，让第一次到店的客人能够逐渐放下紧张，愿意主动开口说话。
最终被选中的，也果然是他。
付费交款后，就是独享的二人世界了。
可以选择在店里喝酒聊天，也可以出去逛街吃饭。
唯一的宗旨，就是让客人开心。
而且专业的男公关绝不会让你觉得尴尬或者怕生。
即便是第一次见面，也能表现得像是亲生男朋友一样自然。
七夕渡劫什么的，真的很需要来一套这样的服务了！
不过必须得提前预定。
一个男公关，通常需要跟好几位客人保持联系。
最多的时候，竟然同时在LINE上跟38个人聊天，而且不能让任何一个感到自己被冷落。
就算是陪前一个客人到早上6点，8点有其他人来找，也必须及时回复。
其实很辛苦。
还有相处过程中种种小心机技巧，真的人令香玉大开眼界。
就比如说调酒，大有讲究。
顺时针搅拌的话，因为顺手，速度往往会不自觉变快；
而逆时针搅拌，则会给人营造出一种「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的感觉。
用动作表达出你想跟对方多待一会的意思。
细节决定成败啊！
公关俱乐部曾经是隐秘的，这也是它的魅力之一。
而随着社交网络的发达，这个行业逐渐变得公开透明。
越来越多人愿意袒露自己在这方面的需求。
有人高价买奢侈品满足虚荣，有人花钱买陪伴填补空虚。
这不是出于什么奇怪的癖好，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羞耻。
有时候仅仅只是因为现实生活中压力太大，精神疲倦。
人们日常演戏，带着职业微笑观察空气，讨好所有人。
太累了。
有时候只想放掉所有的防备，成为一次被讨好的人。
不需要多努力，不需要疲于察言观色，交一份自己尚能承受的钱，享受被宠爱的感觉。
说白了也就是一种宣泄。
白天不能跟别人抱怨的话，憋在心里的委屈，在这里都可以无所顾虑地说出来。
客人在公关们面前没有秘密，因为他们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有些有男朋友的女生、结了婚的少妇，另一半没时间陪自己的时候，也会选择找男公关聊天。
并不非得是出于性需求。
这或许是男女挺大的一个不同。
相比直接了当的性爱，女人更渴求精神上的慰藉。
甚至，在这里你可以获得难能可贵的平等。
有一位坐着轮椅来的侏儒症患者，俱乐部里没有一个人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待她。
店员们同样热情地说着「欢迎光临。」
她也开心地夸他们「呀，你真的好帅。」
临走的时候，还担心自己的轮椅轧到送自己离开的男公关。
这种温柔的尊重，哪怕是在白天社会，在正常人的世界里，也是很难感受到的。
可能有人会说：
那不都是为了钱。
是啊，来这里的都是顾客，是消费者。
但在现在社会的角角落落，又有多少人际关系不是跟金钱挂钩的呢？
有人幸运，有美满的家庭，有友爱的知己。
可也有人，得独自面对孤独。
至少相比错综复杂的关系，这里的规则很简单，交钱就能收获一份「爱」。
即便是专业包装过的，明码标价的「爱」。
俱乐部里最年轻的主任——23岁的速水和也。
从大学文学部毕业后，放弃了内定的工作，选择成为一名男公关。
他说：
我非常讨厌「也就是个公关」这种话。
我所认为的公关，就是无论礼仪、举止都不能输给白天职业的人。
我不想被人认为，我们就是做不了白天职业才做公关的一群人而已。
所以速水和也一直很注重礼仪和穿着。
总是尽可能呈现出最好的一面，自信、阳光、开朗。
他觉得，这也是对客人的一种尊重。
只有不断自我提升，才会变得越来越有价值。
如果客人是愁眉苦脸地来，他希望能让她们满面笑容地离开。
对他来说，公关不止是营生的工作，更是值得全身心投入的事业。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这种心情。
毕竟对于大众来说，公关还不是一份那么容易接受的职业。
25岁的Brian，做了几年电气工程相关的工作之后，转行到公关俱乐部。
他善于交际，会做点心，会唱rap，觉得自己很适合，也非常喜欢公关的工作。
母亲好几次让他辞职，他都不愿意。
最后母亲直接前往俱乐部，找店长面谈。
她戴着厚厚的口罩，对摄像机也很抵触。
进门之前，她还小声嘟囔说了一句：「可怕」。
Brian立马反驳：「才不可怕」。
店长告诉Brian的母亲，他能力很强，是团队的主干。
但说了再多，还是抵不过母亲的一句：
「亲戚们认为是我教育方式有问题才导致你在这种地方工作。」
终究得在别人的眼光下生活，就算Brian自己不在乎，也得考虑母亲的感受。
所以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辞职，回去继续做原来的工作。
而且要将在做公关时学到的东西，投入到白天的工作中去。
他还说：
要是有人因为我做过这份工作而有闲话，我一定会跟他急的。
真的很积极一个人。
也有不少人是不得已才从事这个「黑夜中的职业」。
21岁的Ria，是菲律宾移民。
警察父亲遭人杀害，母亲只能在酒吧打工养活他。
吃不饱穿不暖，是他小时候唯一的记忆。
于是，为了不再过以前的苦生活，Ria进入了高收入也很辛苦的俱乐部工作。
卷毛巾时，同事们开开心心地在聊天，他却想起了以前在工厂作坊的日子。
在他看来，比起那些被当作「机器」一般的生活，公关这个行业至少是有人味的。
但也有忍不住崩溃的时候。
Ria是一个脆弱敏感，不擅交际的人。
跟客人相处不愉快，跟同事产生矛盾，都会导致他想自闭。
他也一度想要放弃当公关，直到认识了一个关心他的女顾客aki。
在主顾关系之外，他们也是很好的朋友。
两人每天发信息、煲电话粥，Ria有心事，她都能立刻感知到，还会特意跑来店里陪他。
aki很直白地说，在这里，金钱就是规则。
「虽然烧钱，但为了他的成长，也值了。」
看到这段时，弹幕里都在说：
这不就是爱豆和粉丝的关系嘛？
还是养成系的那种。
而且相比遥不可及的追星，男公关至少还是每天看得见摸得着啊！
当然，这是玩笑话。
但从心理机制上来说，其实是差不多的。
都是给自己找个心理慰藉。
正如偶像能治愈粉丝一样，公关们也能给客人很多心理安慰。
有个在外企工作的女孩说，她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走进了公关俱乐部。
本来只想着放松一下，没想到认识了一个彻底改变她的人。
「我经常被别人说，就这点小事有必要吗。」
「觉得辛苦就说出来吧，我知道你很辛苦。」
倾听很重要。
这能让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关心自己的心情，她不是无关紧要的。
也许，这就是公关存在的意义。
很多事情都是我们人为地想复杂了。
不犯法不闹事，在社会允许范围内选择一份自己满意的工作，是绝大多数人的共识。
公关也是同样，也是日本合法范围内职业的一种。
尽管如此，他们依然备受世俗眼光挑战。
无论是公关从业者，还是来消费的顾客，对于他们，人们往往戴着有色眼镜看待。
觉得那里充满了人性的肮脏与不堪。
但或许，公众过于妖魔化了他们。
他们也有自己的困难与无奈，也会有自己的想法与追求。
在纪录片中，他们面对镜头袒露自己想法的模样，其实与普通人无异。
他们其实并没有那么特别。
赚钱当然还是主要目的。
但同时能自己开心，也让对方开心，这或许也是很多公关从业者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
就像影片中一位已经工作10年的公关所说的：
我们的结局大概就是，女朋友或是妻子什么的都没有，可能连朋友都没有。
那我做这个是为什么呢？我自己也很模糊。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但还是会做下去。
问我有梦想吗？没有，但现在我很幸福。